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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你在夢裡喊的是誰的名字?

  一遍又一遍,身邊的人夢中的呼喊傳到他耳中,那是多麼不堪的事實,卻又心疼對方做了惡夢而把男子叫醒,這才發覺他掛著淚痕。
  「英國先生……」悠悠轉醒的男子眨眨泛著淚光的雙眼。
  啊啊、你用同樣的聲音,叫著我的名字。但剛才確實不是這麼唸吧?
  妒意橫生,在心中化成一朵朵帶刺的玫瑰。猶如那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般,要把人吸進去的深邃。

  ——確實喊著「美國先生、美國先生」啊。

  一遍又一遍,往我的心中畫下一道道傷痕。
 

2.你在課本上寫的是誰的名字?

  盛夏的暑意歡快越過玻璃,直接降落在辛勤聽講的學生背上,本田菊又再度慣性的恍神,手支撐下巴百般無聊的望去外頭天空。
  那裏似乎很適合午休,和那位一起也許會更開心吧。如此想著,他無意識的在攤開的空白本上頭留下許多人的名字,想像眾人一同出遊的歡快畫面。
  「本田同學!」
  「啊,是、是!」
  「你在課本上不寫筆記,怎麼寫滿柯克蘭同學的名字?」
  幾秒鐘的沉默,全班哄堂大笑,琥珀色的眼悄悄往在座位一旁撐著下巴、耳尖似灼燒般紅起的轉學生。

3.你在最害怕的時候默念的是誰的名字?

  做了惡夢醒來後什麼也不記得,菊只能從片段的記憶中得知他大概又是夢見當年被迫分開的他們。
  不過一旁的人臉色不是很好,他是說錯什麼,抑或是做錯什麼?原因不明,他不喜歡這樣的氣氛,只能湊上戀人在他額前落下一吻。

  「……菊。」他感覺得到對方的顫抖,從細微的聲音中透露出來。是徬徨失措的孩子的求助。「菊、菊——」

  「是的、我在這,亞瑟先生。」

  不要害怕……我會唸的、只有您的名字。
 
 

4.你的輸入法記得最深的是誰的名字?

  心血來潮時總有想和人聊天的時候,亞瑟卻是屬於隨時都想和他聊聊的狀況。
  也難為了他總在跟別人鬥嘴時,只要點到那個字母就會跳出他的名字。

  因為他老是不厭其煩的重複著「Kiku」的拼音。

5.你最想忘記的是誰的名字?

  有些事總能很快就淡忘,例如生活中的瑣事等等,老實說他也不是這麼健忘的人,唯有在面對這樣的往事時,才會希望他擁有能忘卻一切得能力。
  手撫著書皮,紳士皺了下眉看著隨著時間逐漸淡去的、屬於某個日本人的名字。

  他似乎總算把誰從記憶裡抹去了。

 
6.你看到這裡時想的是誰的名字?

  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總有誰住進你心中,好比那個本田菊內心,就算再廣大包容,也有一個部分只屬於亞瑟.柯克蘭。

  甚至無法請他從那裏離開。
 

7.你在生命垂危時低聲喃喃的是誰的名字?

  他覺得他嘴角痛死了——雖然這痛楚是自己逃跑時跌倒撞傷的,但相較其他傷口也沒來得如此痛。身後的人馬追了上來,亞瑟只得趕緊撐起快失去知覺的雙腿向前衝。
  只可惜他是人類,而他的體力也有限度在,在跑過不知道幾條街、撞過不知道多少人以後,他終究還是敗在街道的迷宮裡頭。
  前方就是死路,後頭則是一群準備要做掉他的人,大腦迅速的運轉著該如何脫身,不過身上的傷痕和他的意識早已逐漸麻痹,他顫抖著雙手,不可置信自己就要這麼被抓住。

  ——開什麼玩笑,我、可是繼承柯克蘭的血液的亞瑟柯克蘭……!

  ——怎麼可能在這裡倒下!

  ——該死、怎麼好像……

  ——難道這裡就是、終點嗎?

  ——啊啊,怎麼可以、他還在等我……菊他——
  
  
  「菊……還在等我……」
   
   
  像是被遮蓋了雙眼,模糊的眼前看見的身影似乎有點熟悉,亞瑟已經無法去思考那是來救他的人,還是另一個想他死的第三勢力。僅是認為那揮著棍子的背影,像極了他那夜夜抱在懷裡的人。
  「菊、菊……」
 
 
8.你在最需要安慰時記起的是誰的名字?

  變化快速的世界使你跟不上,自從開國以來就馬不停蹄的拚命前進,文化開明的腳步聲與外國人嘴裡嚷嚷的語言都讓你感到難以適應。
  起初不是這樣的,興致高昂地學習了各種文化和技術,無不充實自己獲得更多資源,你甚是樂在其中。
  但是當這些外來人們不再友好,你也體會到國與國間,不可能有長久的情誼。
  因此你被逼迫著成長,面對所有你不曾遭遇的壞事,新型兵器的出現更是加劇你想逃避的心理。
  是不是再也不能一個人逞強了呢?也許交個「朋友」會要來得更堅強。
  「已經累了啊……」沮喪感隨著嘆氣一同呼出,疲倦似乎有將你往黑暗拖下去的樣子。
  不該就這麼停下來吧,但是在下想稍微休息一下……真懷念過去還能悠哉生活的日子。
  「……本、日本?」
  那是在一片黑暗中發出的耀眼光芒,抑或是某種希望嗎?
  吞下好累的字句,莫名感覺到眼角有某種熱度。
  「你、你別哭啊!怎麼回事?日本你真的沒問題嗎?」
  喋喋不休地在你耳邊迴盪著,似乎太過溫暖了,然後你遲疑地朝光芒的方向開口——
  「……英國先生?」
  下一秒你睜開眼,本期待能看見英國人或許寫上擔憂的臉出現在視線中,這才想起已沒有第四次的同盟簽約了。
  
9.你習慣性喊了誰的名字?

  英國準時地出現在午後的花園裡,用過午餐的他拿著工具悉心照顧園中嬌嫩花朵,剪去瘦弱的枝椏,給土壤施肥保持養分等等,滿心歡喜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傑作。
  擦去流在額上的汗滴,把沾上泥土的毛巾放到一旁洗手台裡頭清洗,盤算著晚點該準備的點心和紅茶,揚起嘴角迫不及待地將毛巾忽略,關上水龍頭抬頭的瞬間,你朝向置於花園一隅的餐桌喊道:「日本!啊……」
  失落感頓時從心底湧上,寂靜無聲的花園誰也不在,連妖精小姐們都去享受美好的時光。
偌大的空間只有微風撫過向著陽光伸展筋骨的玫瑰。
  你僵硬地扯起難看的笑容,垂下眼眸抿唇。

10.在你從高樓上一躍而下之前,你唸了一遍誰的名字?
  
  「讓我走。」少年臉上的絕望清晰可見,而亞瑟也無從靠近。好像他隨時會從那個地方跳下去。他的臉蛋此刻染上瘋狂的色彩,任誰呼喊都叫不回他。
  公寓的頂樓陽台上,他倆對視做著無言的天人交戰。最後他還是放手了。
  「抱歉……」
  他睜大雙眼,試圖抓住那在空中劃出優美弧線的右手。
 
  「——亞瑟先生。」
 
  破碎的肉體還有血腥味,混著降起細雨的味道,多麼令人作噁,只是他什麼也感受不到了。
 
 
 
帝國島國第七題:
你在生命垂危時低聲喃喃的是誰的名字?
 
  疼痛在四肢漫延開來,痛徹心扉的穿刺感讓他止不住的顫抖,連張口呼吸都是折磨。
  戰爭理應是結束了,但斷瓦殘骸裡頭尚有奄奄一息的軍人,平民已經被趕盡殺絕,化為殘餘的食物進入口中。
  他看過太多這樣的畫面了,為了生存而犧牲他人骨肉,他也明白終有一天他也會成為犧牲者。
  帝國已經不復存在,被拋棄的這副身軀只能在黑暗中腐朽而逝。
 
  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,連那個卑劣傢伙的最後一面也看不見、聽不到他的聲音、感受不了那雙手撫上臉龐的溫度。
 
  亞瑟、亞瑟……亞瑟柯克蘭……
 
  他在意識逐漸透支的情況下想起那個男人的面容,並且朝著他伸出手。
 
 「真是麻煩的老人家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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